平臺公司從成立開始,面臨著如何能夠融資的一個必然要求,傳統的形式往往是通過銀行等金融機構進行間接融資,而這種融資形式往往在平臺公司后續發展過程中不能夠滿足其資金的需求。要想徹底改變依靠銀行貸款的狀況,就得充分利用府專項債券、企業債券、公司債券、中期票據、信托計劃、保險資金、產業基金、資產證券化、新型股權融資等多種方式融資,擴大直接融資比重。平臺公司需要加強自身實力建設,統籌地區國有資產資源,制定平臺公司實力提升實施步驟并予以推進,并依據平臺公司業務布局和發展戰略,匹配不同類型的資產,助力平臺公司發展壯大,最終實現平臺公司AA及以上評級。但是平臺公司在AA成為標配的情況下,《中國銀保監會中國人民銀行關于規范現金管理類理財產品管理有關事項的通知》(銀保監發〔2021〕20號)規定現金管理類產品不得投資AA+以下的債券,AA評級的平臺公司在資本市場吸引力日趨下降。未來平臺公司還得繼續拓展市場化業務,持續注入資產資源,爭取在評級方面有所突破。
一、平臺公司設立伊始,如何迅速達成AA評級
(一)裝資產,形成良好的資產結構
平臺公司從成立之初,主要以土地、國有股權等方式充實資產,許多地方政府為持續做大平臺公司規模,將大量公益性資產注入其中。國發19號文要求平臺公司不得注入學校、醫院等公益性資產,一方面是平臺公司持續性攀高的負債率,一方面是平臺公司大量公益性資產是否要剝離。所以對于平臺公司而言若要形成良好的資產結構,政府就得將原本分散于各個局委的資產資源集中于平臺公司。而平臺公司在資產注入過程中,需要處理好各類資產資源存在的歷史遺留問題。例如,權證不清的房產需要補辦各類手續才能合規注入;全民所有制和集體所有制企業也需要改制之后才能注入;大量的破產或負債率較高的國有企業需要厘清債權債務關系才能注入。平臺公司為達成AA評級,就需要裝入資產,尤其是優質資產,在綜合權衡成本與資產體量之間的利弊之后,實現國有資產資源價值最大化,形成良好的資產結構。
(二)市場化,完善項目的承接方式
多數平臺公司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將面臨如何承接項目的問題,尤其是公益性項目。之前很多平臺公司承接這類項目,主要以政府指令為主,以自身的融資來彌補項目建設的資金缺口,這也是多數平臺公司現在債臺高筑的原因。過多的公益性項目融資擠占了平臺公司市場化發展的空間,也在根本上影響了平臺公司AA評級。所以平臺公司需要在項目承接上做好各項應對措施,要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按照平臺公司市場化轉型的要求,從以下幾個方面推動投融資機制改革:1、分清政府與平臺公司的責任邊界,將兩者的關系調整為算明賬、明算賬。2、對于領導部門要求由平臺公司或其子公司代建的項目,可以事先由業主單位統籌安排,按照相關政策按時給予足額代建費。3、當平臺公司投資本金及融資利息支出無法平衡時,政府應該通過匹配土地等經營性資產資源實現一項目一平衡。對于之前已經完工的項目,要根據評級機構的要求,盡快與政府補簽相關的協議,以實現財務上的平衡。
(三)調報表,打造良好的現金營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融資的本質就是利用未來的資金滿足當前項目的需求,而企業現金流的充足與否,決定著未來企業能夠獲得的融資規模。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平臺公司,同時平臺公司要想獲得AA評級也需要充足穩定的現金流。所以平臺公司需要通過以下幾個手段來打造現金流,首先良好的現金流必須依賴成功的商業模式,通過經營性業務的發展,形成持續穩定的現金流。其次,考慮到商業模式的創新需要較長時間的沉淀,在短期難以形成大量的現金營收,所以需要集中平臺公司所在區域的資金資源,讓資金在平臺公司左右口袋中流轉。例如,設立物資貿易公司,對項目建設所需要的材料開展“進出口”,打造現金流;將財政的專項資金通過注資等方式注入平臺公司。最后,通過對一些資質、現金流良好的公司進行兼并,以補充平臺公司現金流,近幾年比較流行的就是平臺公司收購上市公司的案例,例如濟寧城投收購恒潤股份、合肥建投入股京東方蔚來等,都是平臺公司“閉環”操盤,利用上市公司打造良好的營收。
(四)謹融資,避免過多的非標融資
非標全稱為“非標準化資產”,開始只是針對公司債券、企業債券、國際機構債券、同業存單、信貸資產支持證券、資產支持票據、等標準化融資而設定,但是隨著監管文件的推出而不斷更新。非標融資相比于標準化的融資方式,具備利率高、期限短、體量小等缺點。從多數平臺公司的融資構成來看,發展比較良好,造血能力較強的平臺公司一般非標融資占比極低。一般債務率較高的平臺公司往往是非標融資占比較高,面臨著較大的還款付息壓力,而此類公司在評級時,也往往也是評級公司較為顧慮。所以對于平臺公司而言,想要實現良性發展,盡量不要以非標融資為主。所以平臺公司在剛起步之時,謀劃的項目要盡量按照國開、農發等政策性銀行的貸款政策要求,這樣可以獲得大量利率低、期限長的政策性資金,有利于平臺公司做大規模,形成良好的資產結構,結未來的AA評級打下堅實的基礎。
二、達成AA評級之后,平臺公司面臨的困境
(一)上通AA+,財政實力不允許?
平臺公司從AA上升到AA+,資產規模、負債率、凈利潤等絕對指標會有提升。例如當平臺公司想要評級提升時,多數評級公司會要求平臺公司凈資產破百億、負債率也要求不高于65%、凈利潤也得破億、對外擔保也應不超過50%。AA評級的平臺公司財務數據,有著相當數量的平臺公司滿足這些絕對指標,但是這些平臺公司卻遲遲無法評上AA+評級。因為評級公司評級分為所在區域和平臺公司兩個維度,平臺公司的絕對指標眾多區縣級平臺公司可以集全區域的國有資產資源來滿足。平臺公司所在區域的財政實力是平臺公司無法達到AA+評級的根本性原因,盡管2018年,發改委和財政部聯合下發《關于進一步增強企業債券服務實體經濟能力嚴格防范地方債務風險的通知》(194號文),以及財政部《關于規范金融企業對地方政府和國有企業投融資行為有關問題的通知》等政策中都要求信用評級機構基于平臺公司的財務指標開展評級,而不是將平臺公司與地方政府信用評級相掛鉤,同時在債券募集不得披露地區財政收支等相關信息,但是評級機構還是隱性的將政府財政放在評級的重要維度上,使得平臺公司遲遲無法得到信用提升。
(二)遍地AA債,銷路成問題
最近幾年平臺公司尤其是AA評級的平臺公司發行債券的難度逐漸增大,從中國債券網可以看出,主體信用評級為AA的企業,2015年到2020年8月數量增加180家,增幅為9.98%。從AA公司的債券發行金額來看2016年達到2萬多億,到2020年8月的1.1萬多億。再看AA公司的債券發行數量來看,AA公司2016年達到2907只,之后呈下降趨勢達到1900多只。而AA企業債券發行金額在總金額中的占比在2016年達到最高峰之后,極速下跌,2019年AA企業發行債券已經不足2015年的一半。AA評級的平臺公司從2016年萬億以上,整體呈現下降趨勢,2018年更是下降到8000多億。由此可以看出,AA評級的平臺公司發債數量和金額都呈下降趨勢,這不是因為AA評級的平臺公司發債意愿在減弱,而是AA評級的平臺公司都在積極的發行債券,導致AA平臺債券市場上比比皆是,銷路成問題。
(三)評級通脹,達成AA評級太容易
目前國內的信用評級主要存在等級虛高、信用評級區分度低以及事前預警功能薄弱等缺點,其中最為關鍵的是平臺公司評級通脹問題尤為嚴重。由于市場上評級機構眾多,各評級機構為擴大市場份額,往往會降低評級標準,甚至會協助客戶造假,以達成AA評級的目標。例如:某評級機構系列腐敗案,就是呈現出以下幾個特點,一是收費論單量,評級的高低與收費高低相掛勾。二是各種利益相關方聯合,主要表現為評級機構、業主方與債券發行承銷商聯合隱瞞真實情況,構建虛假信息。尤其是2020年,評級通脹的問題表現得尤為明顯,5月份評級調高的企業就有28家。這是由于我國整個評級行業發展歷史較短,相比于國外而言,仍處于初級階段,尚未形成一個有序的債券評級市場,面臨著行業公信力不足、市場認可度較低的情況。在各評級公司在品牌公信力不足的情況下,評級方法的不科學使用,以及評級行業的激勵競爭最終導致了很多平臺公司公司評級通脹,達成AA評級太容易。
三、AA評級之后,破解平臺公司融資困境
(一)上調評級,利用評級政策放松
評級公司評級邏輯與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息息相關,從AA到AA+有著明確的財政收入標準界限,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眾多平臺公司無法實現從AA到AA+。但是這一情況在2020年有所改變,主體評級調升的數量2020年相比于2019年提升顯著。從各省份分布來看,平臺公司評級提升的區域主要集中在江蘇、浙江、安徽、四川、山東、湖南、江西、河南等省份,這些區域由于財政和市場雙重因素而獲得顯著關注。再從行政級別上來看,2020評級提升的平臺公司仍以市本級和國家級園區平臺公司為主,區縣和省級平臺公司則相對較少。通過對2020年獲得評級提升的平臺公司進行分析可以看,評級機構對于平臺公司信用資質基本邏輯還是基于以下幾個方面:區域經濟財政實力、地方政府的支持力度、債務結構、區域內優質資產。誠然很多平臺公司受惠于地方財政實力提升而理所就當的獲得評級提升。但是也要考慮到2020年特殊的情況,政府需要平臺公司發揮作用以穩定經濟增長,所以評級機構對于平臺公司評級標準也有所放松,因此平臺公司需要把握每次機會積極爭取評級上調機會。
(二)拆分平臺,形成多個AA評級的平臺公司
近年來很多地方出臺政策,對于地方平臺公司數量給予限制,例如湖南省為進一步規范和加強省平臺公司管理,下發《關于清理規范政府融資平臺公司管理的通知》就嚴控融資平臺數量,市級要求3個以內、縣級要求2個以內、國家級產業園區不超過1個、省級及以下產業園區平臺公司納入所屬市州本級和縣市區統籌考慮、省政府批準成立的管理區的不超過1個、鄉鎮一級不得設立。陜西省發改委、財政廳共同印發了出臺的《關于加快市縣融資平臺公司整合升級推動市場化投融資的意見》對于平臺公司規定有著如下規定:除西安市、西咸新區外,原則上市級平臺不超過4家,國家級開發區平臺不超過3家,省級開發區和縣(區)級平臺不超過2家。2019年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少于2億元的區縣原則上只保留1家平臺。雖然平臺公司整合從評級提升角度來看,可以增加平臺公司實力,迅速集中國有資產資源做大規模。但是多數平臺公司受困于區域財政實力有限,無法獲得AA+及以上的評級,而且從實際效果來看,過多的政府性資產資源集中于一家平臺公司,實則是將整個區域的投融資能力寄托于唯一家平臺公司,一旦此平臺公司陷于各類糾紛則整個區域將喪失投融資能力。因此,對于區域而言,平臺公司整合無法提升評級,則建議保留二到三個有AA評級的平臺公司,確保整個區域有擔保和應對風險的能力。
(三)穩定評級,避免評級下調
2021年,《中國人民銀行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銀保監會證監會關于促進債券市場信用評級行業高質量健康發展的通知(征求意見稿)》的出臺表明隨著評級監管及評級改革推進,平臺公司評級呈現出以下兩個特點:一是為數較多的平臺公司面臨著評級下調的情況。二是平臺公司評級展望調低增多。例如2021年上半年就有6家平臺公司被下調主體評級,14家平臺公司評級展望被下調。由此可見,未來平臺公司評級下調可能繼續增多。未來平臺公司獲得AA評級之后,應以穩定評級為第一要務。積極梳理政府性資產資源,建立起持續的資產資源注入機制。這其中政府的支持必不可少,主要可以從以下三方面請求政府給予支持:一、向平臺公司提供資本金注入、財政補貼等;二、向平臺公司無償劃入房產等資產;三、牽頭進行平臺公司資產重組和合并。所以,在平臺公司達成AA評級之后,應先穩定評級,調整資產負債率,避免AA評級下調。
展望未來,未來國家對于平臺公司政策高壓態勢不會改變,在銀保監發20號文規定現金管理類產品不得投資于信用等級在AA+以下的債券等政策的要求下,平臺公司尤其是弱資質的平臺公司要打破幻想,應當抓住機遇,依照政策要求規范自身管理,進一步完善市場化運作模式;同時也要防范融資渠道收窄、融資能力下降造成流動性風險??傊?,十四五當前,平臺公司應當根據地方十四五規劃的實際情況,平臺公司應當找準自身定位、合理規劃、夯實自身實力。還需以《國企改革三年行動方案(2020——2022年)》為總綱領,明確自身改革時間表、路線圖、施工圖,在未來的三年行動中加快落實,利用政策空窗期盡快向地方政府爭取優質國有資源,完成資產整合重組,爭取在信用評級上有所突破,獲得資本市場的青睞,在不觸碰紅線的基礎上持續健康發展。